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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扎西多吉、刘倩茹采访我茶台ONE味负责人张洪玮》。
原标题:茶香寄乡愁---访我茶台ONE味人文茶馆张洪玮总经理
正午。
电炉,铁壶;水沸,茶香。
听张洪玮讲茶。
我
——张洪玮的自述
我是南京“我茶台ONE味人文茶馆”的投资人。
这间茶馆的投资人一共两位,另一位许中豪,人不在。
中豪卖卤肉饭、牛肉面,我卖茶,台湾乌龙茶。
他好动,我好静。
我籍贯闽南诏安,生于南投,长在台北。
大学读的是电机专业,因为从小喜欢拆东西嘛,闹钟啊,电灯啊。我是双子座的,思想蛮活跃的那种。
我家五代做茶。
听爷爷说,台湾茶最早是从大陆传过来的,明末清初的样子,将武夷山岩茶、铁观音的茶树苗用盆栽,坐船,过海,移植到这里。
我们张家人也是这样带着茶树苗从诏安到台湾的,在老家南投的山上有茶园,种茶;然后到台北,卖茶,批发,一个茶包有十八公斤的样子。
老爸在台北开了一间“甚馨茗茶”茶庄。取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奶奶,奶奶名叫陈甚,因为家务劳累,很早就亡故了。
我们一家人住在茶庄楼上。
每天,开了店门,老爸坐在楼下,泡茶,喝茶,卖茶。他做过新北市茶商工会的会长,喝得出所有台湾茶的味道。
每年,新茶从山里运出来,运到台北,一包几十斤重,用人工搬到店里,储放在地下的茶窖。
老爸搬了几十年茶包,累出了肩周炎。看在眼里,好心酸。那时,我已经大学毕业,刚服完兵役。
他一天天地老了,家业由谁来继承?
我来嘛。
茶
——形变神不变
一条沥青公路,在台湾中央山脉飘渺的云雾中时隐时现,一径伸向无休无尽的山坞。
南投县大禹岭,旧名合欢垭口,海拔2650公尺。
张家茶园,就在白云深处。
台北茶庄的张老板亲自驾车将二公子送到大禹岭来,让他拜师傅,学做茶。
车子扭头下山,丢下张洪玮孤零零一人。
对面站着十来个做茶师傅,黝黑皮肤,斑斓文身,嚼着猩红色槟榔,目光狐疑。
山上,四年。
做茶,辛苦极了。
张洪玮爷爷那一代,台湾人种的是自福建移植而来的岩茶,因为地理条件发生了变化,茶树虫子多,产量低。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省茶业改良场场长吴振铎培育出“台茶12号”和“台茶13号”,用父母名字为这两个优质茶种起名——“金萱”和“翠玉”。其筚路蓝缕之功,台湾茶农感念至今。
南投的茶园面积有八千多公顷,独占台湾省鳌头。
大禹岭是立雾溪和大甲溪的分水岭,空气、温度、土壤,无不宜于种茶。
谷雨时节,茶农大忙——
采青,晒青,烘焙,揉捻……看天气,看手上的功夫。
一个茶季,两三千斤茶叶。
做一次茶,须三天两夜,不眠不休。
半发酵的乌龙茶,要用炭火烘焙,以充分转化茶叶中的物质,提炼出独特的香味,外形则讲究青红相间。武夷岩茶,台湾乌龙茶,虽有因地制宜的变化,却顽强地体现出基因的一律。
所谓血脉相连,人如此,茶亦如此。
形变,神却不变。
四年下来,张洪玮懂了做茶,悟了茶道。
饮一杯茶,下山去。
2006年,他25岁,与哥哥一同创立了台湾茶的新品牌——“我茶”。
我茶
——“来自台湾的问候”
台湾岛面积3.6万平方公里,市场很小。
海峡对面,是广袤的大陆。
“那天晚上,我向老爸请缨,去大陆发展。一家人喝了离别酒。我说,‘不成功,便成仁’。”
在大陆兜兜转转。2009年9月17日,“海峡两岸共同促成的首届南京台湾名品交易会在南京国际博览中心隆重开幕”(引自《走向共赢——南京与台湾的经贸文化往来》)。四天的展会,张洪玮三天就卖光了带来的台湾茶,“后面的人就说,‘喏,我要这个。’——空的茶叶罐。我就想,‘南京,真是我的宝地哦。’”
2010年9月16日,南京台湾名品城开张。
张洪玮拿到了第一张营业执照。
在南京,他娶妻,生子,结识了许中豪。
张洪玮与许中豪,一个台北人,一个台中人,在南京做了“中国合伙人”。
他们在汉中路金鹰超市开了一间台湾小吃店。一日,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对他们说,“可不可以到我那里开店?”这个中年人,是市新华书店的负责人。书店大楼正在装修,即将完工,恢复营业。
晚上,张洪玮与许中豪走过新街口,在脚手架林立的书店楼下,呆坐了一个多小时,仰头45度角,望着脚手架后面的那片未知空间,沉思着,一句话不讲。
“中豪平时很能讲的,我就是他的‘垃圾桶’,咣咣咣往里面倒……”
奇怪的是,那天许中豪也不吭声。
最后,还是张洪玮开的口,“中豪,做不做?”
“做。”
2014年9月26日,“我茶台ONE味人文茶馆”在新华书店六楼开张。
28日,恢复营业的新华书店在这里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这里,安静地泡茶,看书,吃一点东西。”张洪玮说。
上午,奉茶;中午,简餐,只有两种选择:卤肉饭,牛肉面,配一盏台湾茶,茶汤明黄,可消浓腻;下午,依旧奉茶。
“我茶”调整过几次布局。
现在的这个样子,四壁琳琅,一屉屉地安放妥当——商周凤鸟纹铜器;日本宝文堂的铁壶;南宋建盏——自南海打捞出水,碗口破损处髹了金漆;紫砂壶,是张妈妈早年从香港中环一件件带回台北的,有很多送了人,现在台北家里还有3000多件;本地名画师任大庆的山水,以及他女儿任晏的“仿王石谷秋山红树图”。
一湾浅浅的海峡,血浓于水,打不碎,断相续。
饮茶毕,下楼梯。墙壁上,一排排“我茶”的红色铁皮茶罐,仿佛列队的旅人,漂洋过海而来,静默伫立。
每一只茶罐上,都印着一句话:“来自台湾的问候”。
茶罐圆胖,像微缩版的邮筒。
乡愁,不是一枚小小的邮票;它是蜷曲的,舒展的,一枚枚台湾乌龙茶叶……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南京市台办 薛巍)